第 7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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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鸢先没有应答,但刘建军做完B超之后,她终于松了口:“好吧,我去试试。你以后再碰酒,那就真是不要命了。”
刘建军看着医生的“脂肪肝”“酒精肝”报告,也胆颤颤地好久不说话,最后叹口气说:“是不能玩儿命了……”
赵鸢在医院里,在刘建军的面前就打电话给石清源:“喂,石教授。”
接了电话的石清源好像也有点诧异,慢了半拍说:“我是。有……事吗?”
赵鸢估摸着大概他老婆在他身边,而她亦不能像两人独处时那种撒娇,于是尽量正声正气地说:“石教授,是这样的,我老公公司里遇到点麻烦……”依着刘建军的口气把事情又说了一遍。
石清源并没有因为知道而听得不耐烦。他沉住了气,只时不时“嗯嗯”两声,不置一喙。
赵鸢最后说:“明晚上,我们约了王主任和六建的花总,不知石教授能否赏脸,一起谈一下这个幕墙的情况?”
石清源作为江洲市小有名气的建筑学院专家,如果肯从中斡旋,那么,即便是后台很硬的六建,也不能不给面子,承担掉一部分的责任。
但石清源在电话那头迁延着,没有爽快答应。
刘建军都有点急了,用口型对赵鸢示意:快许好处!什么好处都行!
就差伸出那只正在挂水的肥手去扯赵鸢的裙摆。
赵鸢说:“我们老刘今天生病住医院了,明天只能我去到场,讲真的,你能不能……来帮忙嘛?”
石清源这次说:“那好的。”
赵鸢冲刘建军做了个“ok”的手势,还没挂电话,刘建军就激动得差点把赵鸢扯进怀里来亲一口。
等电话挂了,赵鸢埋怨道:“干嘛,这是医院!”
“我太谢谢你了!宝贝!”刘建军简直是口不择言,“真是!我以为这次好容易赚了点钱,又大半要赔进去了,如果有石清源帮忙说话,就是少赚个一百万贴补廊柱重新贴石材,也还有不少进帐。小鸢,你真是太厉害了!”
赵鸢故意冷漠地瞥他一眼说:“幸好我与石教授的老婆有点私交,不然,不知道你会怎么瞎想呢!”
刘建军连连说:“我瞎想什么,我有什么瞎想?我还不了解你?我们家小鸢最好了!”
“谢谢!当不起!”赵鸢峻拒他的谄词,“都半夜了,回家吧!我明天还要接女儿去呢。”
因为石清源会来,所以赵鸢一点都不担心第二天晚上的酒宴。
而且,她这次反客为主,不再依附于刘建军,颇有扬眉吐气,翻身做主的感觉。
庄婷婷作为公关专员,在开宴前陪着赵鸢忙前忙后,买了十年陈的贵州茅台、法国干红,铺陈好了又悄悄问:“姐,喝完酒安排什么活动?”
赵鸢斜乜她一眼:“平常是什么活动啊?”
庄婷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:“嗐,他们男人……”主家是女性,自然说出来有些尴尬。
赵鸢却倚仗着有石清源在,冷冷笑道:“无非是声色犬马的地方。今天就不去了吧。”
庄婷婷欲言又止,想想老板娘要做主,她起什么劲?于是乖乖点头。
晚上,客人都来齐了。赵鸢大方落落招待大家落座,最尴尬的是王主任,但因为赵鸢的毫无芥蒂,他也放开了一些,笑着打趣:“看来刘总今天状态还不错,舍得把夫人放出来了。”
赵鸢四下一看,几个熟面孔,但没有石清源,她勉强笑笑说:“王主任,我就是个组织人。喝酒还劳烦小庄,谈事还得你们几个内行。我就负责给大家倒酒传菜,大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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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心就好。”
其他几个第一次和赵鸢吃饭,见刘老板这位美女夫人落落大方,都轰然叫妙,亦各怀心思。
正在热闹,石清源到了,亚麻短袖衬衫,领口微湿,进门就笑道:“见笑见笑,怕不好停车,骑的单车,又迟到了。”
他在这方面人脉极光,酒席上一个个都能叫出名字和称呼,于是“王主任”“花总”“申经理”“李科长”……一个个招呼过来,含笑握手寒暄。
到了赵鸢,亦是笑,但笑容里有些只有赵鸢才懂的暧昧之光:“刘夫人,有段日子不见了,越发.漂亮了。”
赵鸢羞涩地一笑,和他握手:“石教授又开玩笑。”
她的手心被他轻轻搔了一下,接着手指腹抚在她手腕上,然后又若无其事放开。他说:“没有哪句是玩笑啊!确实有段日子不见了,确实刘夫人越发.漂亮了。”
赵鸢心“怦怦”乱跳,招呼众人坐下,又和庄婷婷一起给大家倒了酒。
倒到石清源时,他又一把捂住酒杯口:“我不会喝酒。”
王主任起哄:“不对!不对!今天刘夫人在,你怎么能不会喝酒?”
“真的不会。”他亮亮的眸子直视赵鸢,“刘夫人晓得的,对啵?”
赵鸢完全不忍心灌他酒,说:“好像是的。石教授喝酒节制得很的。”
那个李科长笑道:“那上次刘夫人敬酒,咱们石教授怎么都是一口闷?不会喝是假的吧?怎么今天连刘夫人的面子都不给?”
庄婷婷也娉娉婷婷过去,紧身裙裹得那水蛇小腰一扭一扭的:“石教授,给我个面子嘛……”
石清源牢牢地捂着杯口:“不会喝,真的不会喝。这几天胃不好,真的不能沾酒。”
赵鸢不由说:“那就算了吧,不要强人所难。”
大家又起哄道:“刘夫人果然善解人意,但是对咱们不公平啊!要不,刘夫人自己多干两杯,就算了。”
赵鸢说:“我也不能喝啊。”
石清源投桃报李:“确实,强人所难就没意思了。”
场面好像有些冷下来,还好第一道菜上桌了,特别大一只野生甲鱼,赵鸢亲自把甲鱼分到各人的盘子里,不住地打招呼。王主任有些爱理不理,倒是庄婷婷过来敬酒时,他又笑了起来,净拿还没结婚的庄婷婷打趣,讲了无数嘲笑剩女的段子,最后借酒盖脸,说:“婷婷啊,这么美的姑娘可不能剩了。王哥给你介绍对象好不好?”
庄婷婷妩媚劲十足,脸喝得红扑扑的,仍把红酒一整杯倒进嘴里,笑道:“那可就拜托王哥了!”
王主任摸着庄婷婷的手:“但是现在的男人讲究个试婚,不然,遇到个不解风情的,好容易摆脱了光棍,又成了鳏夫!你有没有试过?”
庄婷婷抽开手拍了他肩膀一下:“瞎说八道啦!”
气氛果然给这两个活宝给搞得活跃起来。
赵鸢作为主家,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,一个一个敬酒,她一本正经的淑女模样,和她喝酒的人也冷场。直到到了石清源面前,她眉目里自然有了些春.色,什么都没说,和石清源碰了碰杯子。
石清源杯子里是大麦茶,他今天好像格外深沉,绅士地一点头,把茶水和赵鸢的红酒碰了碰。
酒过三巡,众人都有点开始大舌头了,于是天南地北开始扯蛋、吹牛,一会儿谈谈自己要换什么新豪车,一会儿讲讲江洲市别墅的地段和行情,再一会儿开始讲荤话,当着赵鸢的面可劲儿聊自己“家中红旗不倒,外头彩旗飘飘”的光荣事迹。
石清源举着大麦茶,到六建的花总身边,先碰碰杯子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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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几句客套话,然后两个人到一边嘀嘀咕咕去了。
赵鸢知道石清源在帮刘建军的公司讲话,顿时身在曹营心在汉,边应付着听酒席上男人们吹水,边竖起耳朵聆听石清源和那位花总的对话。
飘到她耳朵里的,好像那位花总意思挺坚决的。
“……石教授,我们做施工的也有我们的为难之处,对吧?”
“互相体谅嘛,刘总那里也不容易呢。”
“不是我不体谅。”花总语气硬邦邦的,“损失折下来,我们公司也吃不消——那么多工人等着发工资吃饭呢!这返工下来,起码多费我半个月人工。”
石清源压低声音说了点什么。
那位花总举杯道:“喝一杯再说。”
石清源打了退堂鼓:“真的不能喝。”
花总笑容有些轻蔑起来,敷衍道:“好的好的,那我们再考虑考虑。”
两个人笑晏晏而意疏疏地回到了座位上。
赵鸢的心有些提了起来。
王主任已经摸够了庄婷婷的屁股,此刻大概心里急了,把杯子里残的半盏茅台喝掉后说:“今天承蒙刘夫人招待,大家都尽兴了。”
他脖子伸向石清源:“石教授,不知尽兴了没?咱们今天早点撤?”
石清源微笑着点点头:“好的,早点撤吧。院里这些日子也挺忙的,我也不能熬夜了。”
大家伙儿抹着嘴角的油,打的嗝儿净是酒臭味儿,互相道了再见。
庄婷婷跟赵鸢最后离开。小姑娘嘀咕了一句:“今天不怎么放得开啊,有点悬。那个石教授……”
赵鸢扭脸问:“石教授怎么?”
庄婷婷撇撇嘴:“大概这种搞学术的人就是清高,感觉他今天一来,大家喝酒都没有往常有劲。唉……”
赵鸢有点决策错误的羞恼,此刻只能泛泛地说:“大概是的。看来我还要悄悄和他聊聊,看怎么找个角度帮我们公司说话。”
庄婷婷在她面前乖巧得很,但一到外面,看着是像在网上打车,又像是鬼鬼祟祟在和谁联系着。
赵鸢落寞地招手打了一辆车,刷开手机给石清源打电话。
“喂……”
“喂。”石清源的语气却有点兴奋。
赵鸢委屈涌上来:“清源……刚刚,你和花总聊的,他是不是……不太愿意分担?”
石清源问:“你在哪儿?”
“我在车上,一会儿回家。”
石清源说:“晚一点可以吗?我在你们小区旁的街心花园等你。”
赵鸢好像不会拒绝他,委屈巴巴地就答应了。
出租车停在街心花园里。那里,几盏昏昏的路灯照着曲径通幽的小路和密密层层的花草,一条人工小溪川流而过,杨柳拂岸,太湖石边有好几对情侣正在热吻。
赵鸢稍微四望,就看见了石清源。他手插着裤袋,在一盏灯下笑微微的。
赵鸢要过去,他却做了个手势,指向一丛灌木后的一块平平的太湖石。赵鸢见他先拔脚过去了,于是自己也跟过去。
那里背光,又被掩着。石清源一把揽着她的腰,热烈地吻过去。
赵鸢沉沦了一会儿,到底心情不太好,垂头在他胸口的亚麻布纹上胡乱圈画着:“我搞砸了……”
石清源爱怜地看着她:“没有。”
赵鸢说:“我还是想帮老刘的。他虽然有的地方讨厌,到底还是我孩子的爸爸。”
石清源玩味地看着她低垂的睫毛,从后方老远照过来一点路灯的光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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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她睫毛的阴影投在她的眼睑上,那睫毛如同扇动的鸟翼,浓密而颤栗。她小小的嘴唇嘟着,口红的色看不出来,但那柔润的水光感还在。
他又吻了吻她的嘴唇,然后说:“我是为了我们俩。”
“我们俩?”赵鸢疑惑地抬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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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建军看着医生的“脂肪肝”“酒精肝”报告,也胆颤颤地好久不说话,最后叹口气说:“是不能玩儿命了……”
赵鸢在医院里,在刘建军的面前就打电话给石清源:“喂,石教授。”
接了电话的石清源好像也有点诧异,慢了半拍说:“我是。有……事吗?”
赵鸢估摸着大概他老婆在他身边,而她亦不能像两人独处时那种撒娇,于是尽量正声正气地说:“石教授,是这样的,我老公公司里遇到点麻烦……”依着刘建军的口气把事情又说了一遍。
石清源并没有因为知道而听得不耐烦。他沉住了气,只时不时“嗯嗯”两声,不置一喙。
赵鸢最后说:“明晚上,我们约了王主任和六建的花总,不知石教授能否赏脸,一起谈一下这个幕墙的情况?”
石清源作为江洲市小有名气的建筑学院专家,如果肯从中斡旋,那么,即便是后台很硬的六建,也不能不给面子,承担掉一部分的责任。
但石清源在电话那头迁延着,没有爽快答应。
刘建军都有点急了,用口型对赵鸢示意:快许好处!什么好处都行!
就差伸出那只正在挂水的肥手去扯赵鸢的裙摆。
赵鸢说:“我们老刘今天生病住医院了,明天只能我去到场,讲真的,你能不能……来帮忙嘛?”
石清源这次说:“那好的。”
赵鸢冲刘建军做了个“ok”的手势,还没挂电话,刘建军就激动得差点把赵鸢扯进怀里来亲一口。
等电话挂了,赵鸢埋怨道:“干嘛,这是医院!”
“我太谢谢你了!宝贝!”刘建军简直是口不择言,“真是!我以为这次好容易赚了点钱,又大半要赔进去了,如果有石清源帮忙说话,就是少赚个一百万贴补廊柱重新贴石材,也还有不少进帐。小鸢,你真是太厉害了!”
赵鸢故意冷漠地瞥他一眼说:“幸好我与石教授的老婆有点私交,不然,不知道你会怎么瞎想呢!”
刘建军连连说:“我瞎想什么,我有什么瞎想?我还不了解你?我们家小鸢最好了!”
“谢谢!当不起!”赵鸢峻拒他的谄词,“都半夜了,回家吧!我明天还要接女儿去呢。”
因为石清源会来,所以赵鸢一点都不担心第二天晚上的酒宴。
而且,她这次反客为主,不再依附于刘建军,颇有扬眉吐气,翻身做主的感觉。
庄婷婷作为公关专员,在开宴前陪着赵鸢忙前忙后,买了十年陈的贵州茅台、法国干红,铺陈好了又悄悄问:“姐,喝完酒安排什么活动?”
赵鸢斜乜她一眼:“平常是什么活动啊?”
庄婷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:“嗐,他们男人……”主家是女性,自然说出来有些尴尬。
赵鸢却倚仗着有石清源在,冷冷笑道:“无非是声色犬马的地方。今天就不去了吧。”
庄婷婷欲言又止,想想老板娘要做主,她起什么劲?于是乖乖点头。
晚上,客人都来齐了。赵鸢大方落落招待大家落座,最尴尬的是王主任,但因为赵鸢的毫无芥蒂,他也放开了一些,笑着打趣:“看来刘总今天状态还不错,舍得把夫人放出来了。”
赵鸢四下一看,几个熟面孔,但没有石清源,她勉强笑笑说:“王主任,我就是个组织人。喝酒还劳烦小庄,谈事还得你们几个内行。我就负责给大家倒酒传菜,大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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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在热闹,石清源到了,亚麻短袖衬衫,领口微湿,进门就笑道:“见笑见笑,怕不好停车,骑的单车,又迟到了。”
他在这方面人脉极光,酒席上一个个都能叫出名字和称呼,于是“王主任”“花总”“申经理”“李科长”……一个个招呼过来,含笑握手寒暄。
到了赵鸢,亦是笑,但笑容里有些只有赵鸢才懂的暧昧之光:“刘夫人,有段日子不见了,越发.漂亮了。”
赵鸢羞涩地一笑,和他握手:“石教授又开玩笑。”
她的手心被他轻轻搔了一下,接着手指腹抚在她手腕上,然后又若无其事放开。他说:“没有哪句是玩笑啊!确实有段日子不见了,确实刘夫人越发.漂亮了。”
赵鸢心“怦怦”乱跳,招呼众人坐下,又和庄婷婷一起给大家倒了酒。
倒到石清源时,他又一把捂住酒杯口:“我不会喝酒。”
王主任起哄:“不对!不对!今天刘夫人在,你怎么能不会喝酒?”
“真的不会。”他亮亮的眸子直视赵鸢,“刘夫人晓得的,对啵?”
赵鸢完全不忍心灌他酒,说:“好像是的。石教授喝酒节制得很的。”
那个李科长笑道:“那上次刘夫人敬酒,咱们石教授怎么都是一口闷?不会喝是假的吧?怎么今天连刘夫人的面子都不给?”
庄婷婷也娉娉婷婷过去,紧身裙裹得那水蛇小腰一扭一扭的:“石教授,给我个面子嘛……”
石清源牢牢地捂着杯口:“不会喝,真的不会喝。这几天胃不好,真的不能沾酒。”
赵鸢不由说:“那就算了吧,不要强人所难。”
大家又起哄道:“刘夫人果然善解人意,但是对咱们不公平啊!要不,刘夫人自己多干两杯,就算了。”
赵鸢说:“我也不能喝啊。”
石清源投桃报李:“确实,强人所难就没意思了。”
场面好像有些冷下来,还好第一道菜上桌了,特别大一只野生甲鱼,赵鸢亲自把甲鱼分到各人的盘子里,不住地打招呼。王主任有些爱理不理,倒是庄婷婷过来敬酒时,他又笑了起来,净拿还没结婚的庄婷婷打趣,讲了无数嘲笑剩女的段子,最后借酒盖脸,说:“婷婷啊,这么美的姑娘可不能剩了。王哥给你介绍对象好不好?”
庄婷婷妩媚劲十足,脸喝得红扑扑的,仍把红酒一整杯倒进嘴里,笑道:“那可就拜托王哥了!”
王主任摸着庄婷婷的手:“但是现在的男人讲究个试婚,不然,遇到个不解风情的,好容易摆脱了光棍,又成了鳏夫!你有没有试过?”
庄婷婷抽开手拍了他肩膀一下:“瞎说八道啦!”
气氛果然给这两个活宝给搞得活跃起来。
赵鸢作为主家,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,一个一个敬酒,她一本正经的淑女模样,和她喝酒的人也冷场。直到到了石清源面前,她眉目里自然有了些春.色,什么都没说,和石清源碰了碰杯子。
石清源杯子里是大麦茶,他今天好像格外深沉,绅士地一点头,把茶水和赵鸢的红酒碰了碰。
酒过三巡,众人都有点开始大舌头了,于是天南地北开始扯蛋、吹牛,一会儿谈谈自己要换什么新豪车,一会儿讲讲江洲市别墅的地段和行情,再一会儿开始讲荤话,当着赵鸢的面可劲儿聊自己“家中红旗不倒,外头彩旗飘飘”的光荣事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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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鸢知道石清源在帮刘建军的公司讲话,顿时身在曹营心在汉,边应付着听酒席上男人们吹水,边竖起耳朵聆听石清源和那位花总的对话。
飘到她耳朵里的,好像那位花总意思挺坚决的。
“……石教授,我们做施工的也有我们的为难之处,对吧?”
“互相体谅嘛,刘总那里也不容易呢。”
“不是我不体谅。”花总语气硬邦邦的,“损失折下来,我们公司也吃不消——那么多工人等着发工资吃饭呢!这返工下来,起码多费我半个月人工。”
石清源压低声音说了点什么。
那位花总举杯道:“喝一杯再说。”
石清源打了退堂鼓:“真的不能喝。”
花总笑容有些轻蔑起来,敷衍道:“好的好的,那我们再考虑考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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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清源微笑着点点头:“好的,早点撤吧。院里这些日子也挺忙的,我也不能熬夜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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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婷婷跟赵鸢最后离开。小姑娘嘀咕了一句:“今天不怎么放得开啊,有点悬。那个石教授……”
赵鸢扭脸问:“石教授怎么?”
庄婷婷撇撇嘴:“大概这种搞学术的人就是清高,感觉他今天一来,大家喝酒都没有往常有劲。唉……”
赵鸢有点决策错误的羞恼,此刻只能泛泛地说:“大概是的。看来我还要悄悄和他聊聊,看怎么找个角度帮我们公司说话。”
庄婷婷在她面前乖巧得很,但一到外面,看着是像在网上打车,又像是鬼鬼祟祟在和谁联系着。
赵鸢落寞地招手打了一辆车,刷开手机给石清源打电话。
“喂……”
“喂。”石清源的语气却有点兴奋。
赵鸢委屈涌上来:“清源……刚刚,你和花总聊的,他是不是……不太愿意分担?”
石清源问:“你在哪儿?”
“我在车上,一会儿回家。”
石清源说:“晚一点可以吗?我在你们小区旁的街心花园等你。”
赵鸢好像不会拒绝他,委屈巴巴地就答应了。
出租车停在街心花园里。那里,几盏昏昏的路灯照着曲径通幽的小路和密密层层的花草,一条人工小溪川流而过,杨柳拂岸,太湖石边有好几对情侣正在热吻。
赵鸢稍微四望,就看见了石清源。他手插着裤袋,在一盏灯下笑微微的。
赵鸢要过去,他却做了个手势,指向一丛灌木后的一块平平的太湖石。赵鸢见他先拔脚过去了,于是自己也跟过去。
那里背光,又被掩着。石清源一把揽着她的腰,热烈地吻过去。
赵鸢沉沦了一会儿,到底心情不太好,垂头在他胸口的亚麻布纹上胡乱圈画着:“我搞砸了……”
石清源爱怜地看着她:“没有。”
赵鸢说:“我还是想帮老刘的。他虽然有的地方讨厌,到底还是我孩子的爸爸。”
石清源玩味地看着她低垂的睫毛,从后方老远照过来一点路灯的光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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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俩?”赵鸢疑惑地抬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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