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1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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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爱情是多么愚昧啊!它什么都证明不了,而它总是告诉人们一些不会发生的事,并且还让人相信一些不真实的事。”
——《夜莺与玫瑰》王尔德
赵鸢再一次被童话故事吸引住了。
小时候读王尔德是读不懂的,只觉得故事中的学生傻,夜莺更傻,为虚幻缥缈的爱情伤心痛苦,甚至让花刺刺破心脏,染红白玫瑰,付出生命,最后又被无情地碾为尘土。
爱情的意义在哪里呢?
赵鸢默默地放下女儿的书,亲了亲她的小脸蛋,又为她掖了掖被角。
她回到工作用的书房,关上门,开始画设计稿。
薄薄的彩色水晶片被银丝框住,分隔的间隙仿佛是不经意的,却慢慢形成了一只夜莺和一朵玫瑰。
草图是硕大的作品,极其费工,大概即便投稿到文创部,也很难录用。但是赵鸢就是想把它做出来。
灯光下,她的眼睛渐渐发酸,但是大脑愈加凝神,翻飞的银丝仿佛是她心绪的延长,裹着一片片的彩色水晶,慢慢构成抽象的夜莺与抽象的玫瑰。
成品做完,赵鸢才发现天已经亮了。她一夜都没睡,却异常精神,毫无困意。
她伸展了一下身子,活动腰和脖子的时候简直能听见骨头“咔咔咔”地响。然而此刻要立刻冲向厨房,给女儿做一顿丰盛的早餐,在女儿房间的闹铃响起的时候,她已经可以笑吟吟地敲敲豆豆的房门,笑吟吟说:“宝贝,今天是你最喜欢的虾仁蛋包饭哦!”
蛋包饭上用火腿片和番茄酱画出了一张俏皮的笑脸,旁边一杯鲜榨果汁和一杯温热的牛奶,保证孩子的营养。
赵鸢自己不吃这么精心制作的饭——多余的蛋皮,多余的虾仁拌饭,不拘形式,随便搅拌一下也很美味呢。
豆豆好像忘记了她昨晚和妈妈的哭闹,依旧是个快乐开朗的小姑娘,小脸颊被蛋包饭填得肉嘟嘟的,笑着和妈妈分享她昨晚做的美梦。
送完女儿,赵鸢回家洗碗、拖地、洗衣服。
然后在亢奋与疲劳并存的感觉里再一次到书房,把新制作的硕大的项链摆放在她专拍首饰的小型摄影棚里,加上欧式首饰盒和散放的巴洛克珍珠,接着选择不同的角度拍了一些照片。
这件作品费了太多心神,明明吃力不讨好,很难有市场,但赵鸢敝帚自珍,就是很喜欢。
这样的作品通常是放在微博和朋友圈里的,但今天她却先把作品照片发到了她供职的珠宝公司、石清源给她介绍的那位有股份的设计师的邮箱里。
她在邮件里写到:【Ethan老师,这件银饰是我昨晚上设计的。我知道公司主打是钻石和黄金,而这件枪黑色的银饰连用k金改制都不好做,可能真的不适合市场。不过这里面存有我的一些想法,非常希望能够听一听您的意见。】
邮件发完,疲劳才如潮水一般涌过来。
赵鸢在工作椅上闭目坐了一会儿,脑子里一会儿是作品,一会儿又是其他抓不住的东西。
累得不行,还是得上床补觉。她抓着手机,到了床上,犹自舍不得睡,把最满意的一张作品照片发给了石清源,并留言说:【《夜莺与玫瑰》,我的新作品。想发给你看看。】
她抖开被子正想睡,他的回信就来了:【很美,这么大件的作品,费了不少心血吧?】
赵鸢忍着困意,说:【可不是。昨天一夜没睡呢。】
【啊,注意身体啊!】他体贴地说,【赶紧补觉哦。】
赵鸢心里微微的甜蜜,很想问问他今天有没有哪个时间段是空的,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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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久没有身体上的约会,此刻在极度的疲劳里,反而突然有了欲望。
但她又突然想起昨天的“撤销信息”,于是故意问:【我看到昨天微信里有你发给我的信息,又撤销了,你先想和我说什么呀?】
石清源一会儿就回信息:【哦,本来有个讲座想邀请你的,后来感觉方向不是特别对口,还是撤销了。】
还撒谎啊?
赵鸢想笑他一下:不就是说了一句“我爱你”么?以前又不是没对她说过。怎么,这阵子两个人联系少了,他倒矜持不好意思了?
她软糯糯回话:【哦哟,这么公事公办的呀?还有什么话啊,现在说嘛!】
石清源回复:【没什么话了。你早点休息吧。】
赵鸢心道:都不主动!还要我来邀约你啊?好像我上赶着要跪舔你一样!
心里有点不快,又要面子,于是冷冷淡淡回复了一个“哦”,放下手机,拉开被子就睡了。
迷迷糊糊快睡着了,赵鸢突然脑子里像被一道闪电光劈过似的,眼睛又睁开了。
她拿过枕边的手机,打开微信里她和“清水源泉”对话的页面,怔怔地盯着昨天的那条“撤销”痕迹,脑子里一团麻似的胡思乱想。
一会儿,她抖着手尝试着在输入法里输入自己的名字:
26键拼音输入法,拼音“y”和“x”一上一下,一左一右,要输错很不容易;
9键拼音输入法,拼音“y”和“x”是同一个键不错,但是默认输入的应该是常用词,而不应该是生僻的“小萱”。
所以,“小萱”不是手误输错的?而是发错了人?
他点撤销是以为她没看见,所以赶紧把错发到她这里的信息撤掉了?
那么,“小萱”是谁?!
赵鸢一夜未睡的大脑一片混乱,但是,她的直觉已经告诉她,这里不对劲!
赵鸢拥着被子再也睡不着了。她把最坏的结果想了一遍,又不肯相信石清源已经有了别人,始终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误会。
一直到晚上,她看见邓红梨又在微信圈里晒夜宵:硕大的海鲜,成串的烤肉,大扎的啤酒……赵鸢心念一动,发私信给她:【亲爱的,天天这样下去,要跑多少步才能消耗掉?】
邓红梨秒回:【放心,他吃我看。】
【他……是哪一个“他”?】
邓红梨继续秒回:【你觉得我们家基佬会邀请我吃宵夜?呵呵呵呵……】
【万老板啊?】
【不然呢?】邓红梨发个表示无奈的狗头过来,【再说,有人请吃海鲜我还是挺喜欢的。】
赵鸢不打算把张斯栋的事儿告诉她,虽然纠结要不要让邓红梨对万象的人品有个数,又觉得暂时还要有求于人,不要忙着撕破脸。犹豫了一会儿,倒是她不好意思地问:【亲爱的,能不能麻烦你们家万总帮我个忙啊?】
邓红梨回了个电话来,电话那头噪音无数,她大着嗓门,声音自然甜腻:“叫他帮忙是给他面子呢!你只管说就是。”
赵鸢说:“我想调查一个人,他那里有没有路子?”
…………
四天后,邓红梨是很郑重地把赵鸢约了出来,找了个中午,不影响正事儿的时间段。
她开门见山说:“小鸢,你让万象调查的石清源,是不是就是你一直很爱的那个大学老师啊?”
“是啊。”赵鸢看邓红梨肃穆的神色,心一点点往下沉,莫名地觉得恐惧,希望邓红梨不要再继续往下说了,但见邓红梨咬着嘴唇的模样,又想听一听她那张涂着美丽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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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的嘴中,会说出怎样的信息。
邓红梨却说:“先吃饭吧,我饿死了。”
大概是为了上菜快,邓红梨点的都是不麻烦的菜。
几道冷盘先摆着,她大快朵颐,叫赵鸢都不忍心打断她吃饭的样子。但赵鸢自己很紧张很焦灼,很没胃口,心悬着,咬着嘴唇等邓红梨吃完。
邓红梨好像不打算那么快就说什么,撑到她点的一大份排骨焖饭到了,才风风火火帮赵鸢盛了一大碗,说:“吃完我盛的排骨饭,我才会说哦。”
“你是怕我听了消息气得吃不下饭?”赵鸢强笑着,半开玩笑地说。
邓红梨不正面回答,只夸张地夸奖那饭:“哇,我的最爱!超好吃诶!排骨软糯得不行。米饭有弹性有嚼劲,也很入味了。家里没有砂锅,电饭煲还真做不出这么香的锅气来!快尝尝,不吃完我不说话,哈哈哈。”
赵鸢只能慢慢吃那一大碗米饭。饭应该很好吃,但她食不甘味,只是强行把饭塞进肚子而已。塞完了,她完成任务一样,问邓红梨:“你看,我胃口很好。说吧,一个臭男人而已,我只是好奇,不会为他怎么样的。”
邓红梨觑了她两三遍,大概也觉得这云淡风轻的模样是故意装出来的。
但是,真相总该让她知道,不然,赵鸢岂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,为虚幻的爱情一错再错?
邓红梨清了清喉咙说:“那个石清源吧,确实是大学老师,J大建筑学院的。”
赵鸢觉得她说了句废话:他再是个骗子,也不能蒙混进入J大院长室吧?职业肯定没问题呀。她要知道的哪里是这个!
邓红梨又说:“不过他人品不咋地。”
“怎么不咋地?”赵鸢心往下沉了沉——虽说有心理准备,但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。
邓红梨喝了一口饮料,然后说:“你想好了,他不过是个炮友,别太为炮友的事让自己伤心——真的,我经验之谈——炮友不值得伤心难过的。”
“你直接说吧。”赵鸢嘴里干燥得仿佛没有一滴唾沫,但还是迫切地想知道,石清源,她心目中绅士、理性、爱她爱得疯狂的石清源,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品。
邓红梨说:“才华是有的,但是曾经有过勾三搭四被抓现行的事,只是被掩下去了,没闹大,他所以一步步仕途顺利。”
赵鸢喉头发苦。
他其他的品行不端她都能接受,但“勾三搭四”这个词有点接受不了。不过她尚且怀着一丝幻想,毕竟,“勾三搭四”也许只是喜欢撩骚,“抓现行”也许只是抓了性.骚扰之类——若是这种的,她勉勉强强还可以忍一忍。
然而邓红梨说:“上次那个是他带的本科班的女生,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,还到他家去挑衅他老婆,说是怀孕了要上位,请大老婆成全他们有情人。后来被女生的家长知道了,到校长室闹了一场。最后是他们院里给了那女生保研名额,胎儿也不知道怎么收场的,反正女学生不闹了,学校保住了他,只有他们院几个领导和女生的几个舍友知道,都守口如瓶的。就是这样一个人。”
赵鸢已然听得要晕,但为了自己可怜的面子强撑着没有倒下,只是脸色惨白,连邓红梨都紧张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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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爱情是多么愚昧啊!它什么都证明不了,而它总是告诉人们一些不会发生的事,并且还让人相信一些不真实的事。”
——《夜莺与玫瑰》王尔德
赵鸢再一次被童话故事吸引住了。
小时候读王尔德是读不懂的,只觉得故事中的学生傻,夜莺更傻,为虚幻缥缈的爱情伤心痛苦,甚至让花刺刺破心脏,染红白玫瑰,付出生命,最后又被无情地碾为尘土。
爱情的意义在哪里呢?
赵鸢默默地放下女儿的书,亲了亲她的小脸蛋,又为她掖了掖被角。
她回到工作用的书房,关上门,开始画设计稿。
薄薄的彩色水晶片被银丝框住,分隔的间隙仿佛是不经意的,却慢慢形成了一只夜莺和一朵玫瑰。
草图是硕大的作品,极其费工,大概即便投稿到文创部,也很难录用。但是赵鸢就是想把它做出来。
灯光下,她的眼睛渐渐发酸,但是大脑愈加凝神,翻飞的银丝仿佛是她心绪的延长,裹着一片片的彩色水晶,慢慢构成抽象的夜莺与抽象的玫瑰。
成品做完,赵鸢才发现天已经亮了。她一夜都没睡,却异常精神,毫无困意。
她伸展了一下身子,活动腰和脖子的时候简直能听见骨头“咔咔咔”地响。然而此刻要立刻冲向厨房,给女儿做一顿丰盛的早餐,在女儿房间的闹铃响起的时候,她已经可以笑吟吟地敲敲豆豆的房门,笑吟吟说:“宝贝,今天是你最喜欢的虾仁蛋包饭哦!”
蛋包饭上用火腿片和番茄酱画出了一张俏皮的笑脸,旁边一杯鲜榨果汁和一杯温热的牛奶,保证孩子的营养。
赵鸢自己不吃这么精心制作的饭——多余的蛋皮,多余的虾仁拌饭,不拘形式,随便搅拌一下也很美味呢。
豆豆好像忘记了她昨晚和妈妈的哭闹,依旧是个快乐开朗的小姑娘,小脸颊被蛋包饭填得肉嘟嘟的,笑着和妈妈分享她昨晚做的美梦。
送完女儿,赵鸢回家洗碗、拖地、洗衣服。
然后在亢奋与疲劳并存的感觉里再一次到书房,把新制作的硕大的项链摆放在她专拍首饰的小型摄影棚里,加上欧式首饰盒和散放的巴洛克珍珠,接着选择不同的角度拍了一些照片。
这件作品费了太多心神,明明吃力不讨好,很难有市场,但赵鸢敝帚自珍,就是很喜欢。
这样的作品通常是放在微博和朋友圈里的,但今天她却先把作品照片发到了她供职的珠宝公司、石清源给她介绍的那位有股份的设计师的邮箱里。
她在邮件里写到:【Ethan老师,这件银饰是我昨晚上设计的。我知道公司主打是钻石和黄金,而这件枪黑色的银饰连用k金改制都不好做,可能真的不适合市场。不过这里面存有我的一些想法,非常希望能够听一听您的意见。】
邮件发完,疲劳才如潮水一般涌过来。
赵鸢在工作椅上闭目坐了一会儿,脑子里一会儿是作品,一会儿又是其他抓不住的东西。
累得不行,还是得上床补觉。她抓着手机,到了床上,犹自舍不得睡,把最满意的一张作品照片发给了石清源,并留言说:【《夜莺与玫瑰》,我的新作品。想发给你看看。】
她抖开被子正想睡,他的回信就来了:【很美,这么大件的作品,费了不少心血吧?】
赵鸢忍着困意,说:【可不是。昨天一夜没睡呢。】
【啊,注意身体啊!】他体贴地说,【赶紧补觉哦。】
赵鸢心里微微的甜蜜,很想问问他今天有没有哪个时间段是空的,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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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她又突然想起昨天的“撤销信息”,于是故意问:【我看到昨天微信里有你发给我的信息,又撤销了,你先想和我说什么呀?】
石清源一会儿就回信息:【哦,本来有个讲座想邀请你的,后来感觉方向不是特别对口,还是撤销了。】
还撒谎啊?
赵鸢想笑他一下:不就是说了一句“我爱你”么?以前又不是没对她说过。怎么,这阵子两个人联系少了,他倒矜持不好意思了?
她软糯糯回话:【哦哟,这么公事公办的呀?还有什么话啊,现在说嘛!】
石清源回复:【没什么话了。你早点休息吧。】
赵鸢心道:都不主动!还要我来邀约你啊?好像我上赶着要跪舔你一样!
心里有点不快,又要面子,于是冷冷淡淡回复了一个“哦”,放下手机,拉开被子就睡了。
迷迷糊糊快睡着了,赵鸢突然脑子里像被一道闪电光劈过似的,眼睛又睁开了。
她拿过枕边的手机,打开微信里她和“清水源泉”对话的页面,怔怔地盯着昨天的那条“撤销”痕迹,脑子里一团麻似的胡思乱想。
一会儿,她抖着手尝试着在输入法里输入自己的名字:
26键拼音输入法,拼音“y”和“x”一上一下,一左一右,要输错很不容易;
9键拼音输入法,拼音“y”和“x”是同一个键不错,但是默认输入的应该是常用词,而不应该是生僻的“小萱”。
所以,“小萱”不是手误输错的?而是发错了人?
他点撤销是以为她没看见,所以赶紧把错发到她这里的信息撤掉了?
那么,“小萱”是谁?!
赵鸢一夜未睡的大脑一片混乱,但是,她的直觉已经告诉她,这里不对劲!
赵鸢拥着被子再也睡不着了。她把最坏的结果想了一遍,又不肯相信石清源已经有了别人,始终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误会。
一直到晚上,她看见邓红梨又在微信圈里晒夜宵:硕大的海鲜,成串的烤肉,大扎的啤酒……赵鸢心念一动,发私信给她:【亲爱的,天天这样下去,要跑多少步才能消耗掉?】
邓红梨秒回:【放心,他吃我看。】
【他……是哪一个“他”?】
邓红梨继续秒回:【你觉得我们家基佬会邀请我吃宵夜?呵呵呵呵……】
【万老板啊?】
【不然呢?】邓红梨发个表示无奈的狗头过来,【再说,有人请吃海鲜我还是挺喜欢的。】
赵鸢不打算把张斯栋的事儿告诉她,虽然纠结要不要让邓红梨对万象的人品有个数,又觉得暂时还要有求于人,不要忙着撕破脸。犹豫了一会儿,倒是她不好意思地问:【亲爱的,能不能麻烦你们家万总帮我个忙啊?】
邓红梨回了个电话来,电话那头噪音无数,她大着嗓门,声音自然甜腻:“叫他帮忙是给他面子呢!你只管说就是。”
赵鸢说:“我想调查一个人,他那里有没有路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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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开门见山说:“小鸢,你让万象调查的石清源,是不是就是你一直很爱的那个大学老师啊?”
“是啊。”赵鸢看邓红梨肃穆的神色,心一点点往下沉,莫名地觉得恐惧,希望邓红梨不要再继续往下说了,但见邓红梨咬着嘴唇的模样,又想听一听她那张涂着美丽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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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的嘴中,会说出怎样的信息。
邓红梨却说:“先吃饭吧,我饿死了。”
大概是为了上菜快,邓红梨点的都是不麻烦的菜。
几道冷盘先摆着,她大快朵颐,叫赵鸢都不忍心打断她吃饭的样子。但赵鸢自己很紧张很焦灼,很没胃口,心悬着,咬着嘴唇等邓红梨吃完。
邓红梨好像不打算那么快就说什么,撑到她点的一大份排骨焖饭到了,才风风火火帮赵鸢盛了一大碗,说:“吃完我盛的排骨饭,我才会说哦。”
“你是怕我听了消息气得吃不下饭?”赵鸢强笑着,半开玩笑地说。
邓红梨不正面回答,只夸张地夸奖那饭:“哇,我的最爱!超好吃诶!排骨软糯得不行。米饭有弹性有嚼劲,也很入味了。家里没有砂锅,电饭煲还真做不出这么香的锅气来!快尝尝,不吃完我不说话,哈哈哈。”
赵鸢只能慢慢吃那一大碗米饭。饭应该很好吃,但她食不甘味,只是强行把饭塞进肚子而已。塞完了,她完成任务一样,问邓红梨:“你看,我胃口很好。说吧,一个臭男人而已,我只是好奇,不会为他怎么样的。”
邓红梨觑了她两三遍,大概也觉得这云淡风轻的模样是故意装出来的。
但是,真相总该让她知道,不然,赵鸢岂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,为虚幻的爱情一错再错?
邓红梨清了清喉咙说:“那个石清源吧,确实是大学老师,J大建筑学院的。”
赵鸢觉得她说了句废话:他再是个骗子,也不能蒙混进入J大院长室吧?职业肯定没问题呀。她要知道的哪里是这个!
邓红梨又说:“不过他人品不咋地。”
“怎么不咋地?”赵鸢心往下沉了沉——虽说有心理准备,但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。
邓红梨喝了一口饮料,然后说:“你想好了,他不过是个炮友,别太为炮友的事让自己伤心——真的,我经验之谈——炮友不值得伤心难过的。”
“你直接说吧。”赵鸢嘴里干燥得仿佛没有一滴唾沫,但还是迫切地想知道,石清源,她心目中绅士、理性、爱她爱得疯狂的石清源,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品。
邓红梨说:“才华是有的,但是曾经有过勾三搭四被抓现行的事,只是被掩下去了,没闹大,他所以一步步仕途顺利。”
赵鸢喉头发苦。
他其他的品行不端她都能接受,但“勾三搭四”这个词有点接受不了。不过她尚且怀着一丝幻想,毕竟,“勾三搭四”也许只是喜欢撩骚,“抓现行”也许只是抓了性.骚扰之类——若是这种的,她勉勉强强还可以忍一忍。
然而邓红梨说:“上次那个是他带的本科班的女生,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,还到他家去挑衅他老婆,说是怀孕了要上位,请大老婆成全他们有情人。后来被女生的家长知道了,到校长室闹了一场。最后是他们院里给了那女生保研名额,胎儿也不知道怎么收场的,反正女学生不闹了,学校保住了他,只有他们院几个领导和女生的几个舍友知道,都守口如瓶的。就是这样一个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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