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.再遇旧人
进到海城,已经是恍若隔世。
苏雪望着街道两边无比熟悉的房屋,站在城门口,心里涌起无数酸涩与怀念,久久不能动弹。
这个地方给苏雪留下了太多的记忆,美好与痛苦掺杂在一起,承载了她的前半生。
在外面乞讨时,苏雪偶尔会想起自己在海城的生活。
虽然在海城时过得也并不是衣食无忧,但好歹是不会饱一顿饿一顿。晚上也能够睡一个好觉,不会像在乞讨时根本不敢睡得很深,生怕睡过去就醒不过来。
她最常想起的,是季夜川。
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,过得还好吗?有没有时常想起自己。
逃出海城之后,偶尔也会听到别人传来的消息,但大多数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,偶尔有提到海城上层军阀的事情,苏雪也是一点也不肯错过。
但这些消息里面,没有一个人提到季夜川,她也不敢去问。
一是因为自己身份不能轻易暴露,要是被海城的人盯上,可就完蛋了。二是因为季夜川也不知道逃到了哪里,轻易去问,只会为他平添麻烦。
苏雪时常安慰自己,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,这至少证明季夜川还好好活着。
一个前东城少帅,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被人打败。
好在她现在重新回到了海城,海城最不缺的就是情报,只要稍加打听,就能够知道现在的情形。
但现在她首要的任务不是打听季夜川的消息,而是找到落脚的地方。
苏雪抱着季恩,与那些往西城区的难民分成两路,独自走进了闹市之中。
这个地方一点也没有变,还是如往常一样热闹非凡,随处可见穿着貂皮大衣的富太太,身后跟着提着大包小包的小厮和丫鬟。
苏雪低着头在角落里行走,小心翼翼的避过障碍物,生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。
她现在这身打扮与闹市实在是格格不入,要是被路上巡逻的士兵发现,肯定会把她送到难民区去的。
苏雪庆幸自己的记性还不错,在错综复杂的闹市区里拐来拐去,也没有走错地方,很快就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。
两层小楼立在苏雪的面前,楼内传来熟悉的袅袅茶香,依稀可以听见女子和男人的调笑声。
苏雪朝着自己头顶的招牌,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
她还是回到了这里,这个曾经将她拉入泥沼,又一首将她捧上天,助她寻到季夜川的地方。
招牌上写着三个字,茶妜馆。
苏雪抱紧了怀里的季恩,一脚踏进了半膝高的门槛。
站在门口的小厮瞧见她的模样,还以为她是哪里来的乞儿,连忙将她拦住,呵斥着让她离开。
“哪里来的脏东西,这个地方是你能来的吗?要乞讨滚外面去,快走,再不走我就叫人来赶你了!”
“我不是乞丐,我是来这里找人的。”
苏雪连忙辩解,生怕被他误会。
可小厮已经见多了这种戏码,冷哼一声拦在苏雪面前,伸手推了她一把,骂道:“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,赶快给我滚出去。再在这里胡搅蛮缠,可别怪小爷我对你不客气。”
小厮用力极大,苏雪一个躲闪不及被他推倒在地,怀里睡着的季恩受了惊吓,立马大声哭了起来。
“哇……哇……”
“不哭不哭,季恩哄劝。”
苏雪连忙将季恩抱住,轻声哄劝。
可季恩哪里搞得懂现在的状况,自然是扯着嗓子哭得撕心裂肺。
孩童的哭泣声在茶妜馆中显得如此突兀,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,将目光投向声音发出的地方。
一个身穿绿色旗袍的女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摇着鹅毛扇,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,行路间皆是风情。
“小六,怎么了?吵吵闹闹的做什么?”
被叫做小六的小斯看起来非常害怕这个女子,狗腿笑着低下头,指着门口的苏雪,忙不迭为自己开脱。
“这有个疯女人非要闯进来闹事,我让她走,她不肯走。”
长久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到达极限,苏雪的眼眶红了,她攥紧了拳头,低声反驳:“我不是要来闹事的,我是来找人的。”
绿衣女人居高临下的朝着苏雪,瞧了瞧眼前这个女人破烂的衣裳还有一旁抽抽嗒嗒流着眼泪的小孩,眼中闪过一丝不忍,心里已有几分猜测。
她朝着苏雪开口,语气中带着几丝怜悯:“你是哪儿来的?来这里找谁?若是来找你男人的,那可就来错地方了。他不在这里,走吧。”
苏雪抬起头来,瞧着绿衣女人,自知自己被误解,只摇了摇头,道:“我不是来这里找我男人的。我是来找沈娘的。”
这时两个人才互相瞧见了对方的长相,都不由自主地有些疑惑。
这个人,似乎在哪里见过。
“你找沈娘做什么?”
绿衣女人皱着眉头,看向苏雪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。
苏雪搂紧了怀里的季恩,将额前的头发捋到耳后,露出白净的脸庞,低声道:“我与沈娘是熟人,我有事求她。”
看见这一动作,绿衣女人的眼睛立马亮了,一把抓住苏雪的手,惊喜的问道:“你是苏姐姐,是不是!”
“你是?”
苏雪看着眼前美貌的女人,有些疑惑的反问。
绿衣女人抓着苏雪就往里走,笑得脸上都要开出花来了。
“苏姐姐,你忘了,我是绿颜啊。我还伺候过你的。”
“绿颜……?”
苏雪跌跌撞撞地跟着自称绿颜的女人往里走,那段模模糊糊的记忆逐渐浮现。
在茶妜馆呆的最后两月,她天天想着季夜川,失魂落魄时,正是她伺候的自己。
可那时,绿颜分明只是个小丫鬟,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。
绿颜却毫不在意苏雪打量的目光,也不在乎她身上脏兮兮的泥沼,拥着她就往楼上走,脸上笑开了一朵花。
“苏姐姐,你可算回来了。沈娘见到你一定会开心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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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雪望着街道两边无比熟悉的房屋,站在城门口,心里涌起无数酸涩与怀念,久久不能动弹。
这个地方给苏雪留下了太多的记忆,美好与痛苦掺杂在一起,承载了她的前半生。
在外面乞讨时,苏雪偶尔会想起自己在海城的生活。
虽然在海城时过得也并不是衣食无忧,但好歹是不会饱一顿饿一顿。晚上也能够睡一个好觉,不会像在乞讨时根本不敢睡得很深,生怕睡过去就醒不过来。
她最常想起的,是季夜川。
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,过得还好吗?有没有时常想起自己。
逃出海城之后,偶尔也会听到别人传来的消息,但大多数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,偶尔有提到海城上层军阀的事情,苏雪也是一点也不肯错过。
但这些消息里面,没有一个人提到季夜川,她也不敢去问。
一是因为自己身份不能轻易暴露,要是被海城的人盯上,可就完蛋了。二是因为季夜川也不知道逃到了哪里,轻易去问,只会为他平添麻烦。
苏雪时常安慰自己,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,这至少证明季夜川还好好活着。
一个前东城少帅,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被人打败。
好在她现在重新回到了海城,海城最不缺的就是情报,只要稍加打听,就能够知道现在的情形。
但现在她首要的任务不是打听季夜川的消息,而是找到落脚的地方。
苏雪抱着季恩,与那些往西城区的难民分成两路,独自走进了闹市之中。
这个地方一点也没有变,还是如往常一样热闹非凡,随处可见穿着貂皮大衣的富太太,身后跟着提着大包小包的小厮和丫鬟。
苏雪低着头在角落里行走,小心翼翼的避过障碍物,生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。
她现在这身打扮与闹市实在是格格不入,要是被路上巡逻的士兵发现,肯定会把她送到难民区去的。
苏雪庆幸自己的记性还不错,在错综复杂的闹市区里拐来拐去,也没有走错地方,很快就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。
两层小楼立在苏雪的面前,楼内传来熟悉的袅袅茶香,依稀可以听见女子和男人的调笑声。
苏雪朝着自己头顶的招牌,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
她还是回到了这里,这个曾经将她拉入泥沼,又一首将她捧上天,助她寻到季夜川的地方。
招牌上写着三个字,茶妜馆。
苏雪抱紧了怀里的季恩,一脚踏进了半膝高的门槛。
站在门口的小厮瞧见她的模样,还以为她是哪里来的乞儿,连忙将她拦住,呵斥着让她离开。
“哪里来的脏东西,这个地方是你能来的吗?要乞讨滚外面去,快走,再不走我就叫人来赶你了!”
“我不是乞丐,我是来这里找人的。”
苏雪连忙辩解,生怕被他误会。
可小厮已经见多了这种戏码,冷哼一声拦在苏雪面前,伸手推了她一把,骂道:“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,赶快给我滚出去。再在这里胡搅蛮缠,可别怪小爷我对你不客气。”
小厮用力极大,苏雪一个躲闪不及被他推倒在地,怀里睡着的季恩受了惊吓,立马大声哭了起来。
“哇……哇……”
“不哭不哭,季恩哄劝。”
苏雪连忙将季恩抱住,轻声哄劝。
可季恩哪里搞得懂现在的状况,自然是扯着嗓子哭得撕心裂肺。
孩童的哭泣声在茶妜馆中显得如此突兀,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,将目光投向声音发出的地方。
一个身穿绿色旗袍的女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摇着鹅毛扇,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,行路间皆是风情。
“小六,怎么了?吵吵闹闹的做什么?”
被叫做小六的小斯看起来非常害怕这个女子,狗腿笑着低下头,指着门口的苏雪,忙不迭为自己开脱。
“这有个疯女人非要闯进来闹事,我让她走,她不肯走。”
长久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到达极限,苏雪的眼眶红了,她攥紧了拳头,低声反驳:“我不是要来闹事的,我是来找人的。”
绿衣女人居高临下的朝着苏雪,瞧了瞧眼前这个女人破烂的衣裳还有一旁抽抽嗒嗒流着眼泪的小孩,眼中闪过一丝不忍,心里已有几分猜测。
她朝着苏雪开口,语气中带着几丝怜悯:“你是哪儿来的?来这里找谁?若是来找你男人的,那可就来错地方了。他不在这里,走吧。”
苏雪抬起头来,瞧着绿衣女人,自知自己被误解,只摇了摇头,道:“我不是来这里找我男人的。我是来找沈娘的。”
这时两个人才互相瞧见了对方的长相,都不由自主地有些疑惑。
这个人,似乎在哪里见过。
“你找沈娘做什么?”
绿衣女人皱着眉头,看向苏雪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。
苏雪搂紧了怀里的季恩,将额前的头发捋到耳后,露出白净的脸庞,低声道:“我与沈娘是熟人,我有事求她。”
看见这一动作,绿衣女人的眼睛立马亮了,一把抓住苏雪的手,惊喜的问道:“你是苏姐姐,是不是!”
“你是?”
苏雪看着眼前美貌的女人,有些疑惑的反问。
绿衣女人抓着苏雪就往里走,笑得脸上都要开出花来了。
“苏姐姐,你忘了,我是绿颜啊。我还伺候过你的。”
“绿颜……?”
苏雪跌跌撞撞地跟着自称绿颜的女人往里走,那段模模糊糊的记忆逐渐浮现。
在茶妜馆呆的最后两月,她天天想着季夜川,失魂落魄时,正是她伺候的自己。
可那时,绿颜分明只是个小丫鬟,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。
绿颜却毫不在意苏雪打量的目光,也不在乎她身上脏兮兮的泥沼,拥着她就往楼上走,脸上笑开了一朵花。
“苏姐姐,你可算回来了。沈娘见到你一定会开心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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